第127章 （15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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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下午,姜喜月就接到了前臺的通知，喬娜來了。
酒店員工帶她到辦公室的時候，一臉的警惕。
因為之前的事,正在別說酒店，就連整片文化區的人都對MC集團持有敵視態度,喬娜又是薛誠的女友,在大家眼裏都是一丘之貉。
幾個酒店的員工把人送到之後，又偷偷給姜喜月發消息：
【姜總，我們就等在外面,要是有什麽情況我們馬上進去幫忙！】
喬娜在辦公桌對面坐下，笑了笑，道：“謝謝你願意見我。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，第二大道就跟換了一個地方似的，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相信，要不是和你有約，我可能已經忍不住到處參觀了。看來,當初讓你來做這個地區的改建是一個完美的選擇,甚至比建造樓盤更好。”
“薛誠也是這麽想的嗎？”
喬娜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姜女士,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,你以前和薛誠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感覺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你想問什麽？”
姜喜月有些不解。
此時再仔細看眼前的人,喬娜看上去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被沖昏頭腦,反而寫滿了困擾。
喬娜猶豫了一會兒，幹脆道：“我和薛誠在一起半年多,卻越來越看不透他的為人，有時候他溫柔體貼，是我理想中的完美丈夫，但有時候卻又暴躁易怒,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。我喜歡他的體貼，但是又不滿他的易怒性格，讓我不知道該怎麽選擇。我想問問你，薛誠以前也是這樣嗎？”
她眼中流露出遲疑和猶豫。
姜喜月微微一笑，詢問道：“記不清了，你覺得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薛誠？”
聞言，喬娜仔細思索了一會兒。
“大多數時候，薛誠很好相處，對我也很好，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暴躁易怒的，而且沒事都是提到你的事實……”
她看過來，意有所指。
姜喜月高高揚起眉。
“你想說，是因為我？”
“我是覺得，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，導致薛誠一聽到你的事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，而且你也對他充滿敵意，這樣下去對你們兩個人都不好，所以想來找你找你。”
她天真地看著姜喜月，是真的希望想辦法能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。
不愧是在象牙塔中長大的大小姐，就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樣，就算到現在也還相信薛誠。
“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麽誤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難道當初入贅，二十多年的婚姻之後，我卻成了凈身出戶的人，這是假的？”
姜喜月打斷她的聲音。
“難道那三枚血鉆被偷是假的？他拿走公司所有資產，讓我和兩個孩子險些吃不上飯是假的？還是說，我那個被他欺騙，現在還在拘留所的兒子，也是假的？喬娜小姐，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們之間的誤會嗎？”
連續幾個問題，問得喬娜瞬間啞然。
她張著嘴猶豫了半天，才終於道：“可是這些都不是薛誠做的，是他的手下、薛春白，還有其他人……”
姜喜月笑了。
“你相信？”
喬娜皺著眉：“我覺得，薛誠並不是真的不關心你們，MC集團雖然是從姜氏發家，但集團能成長到現在都是他的功勞。更何況，雖然他沒有分你公司的資產，但每個月都給你和孩子巨額撫養費，你們應該也……”
“什麽撫養費？”
姜喜月感覺不對，“離婚之後他一分錢都沒有給過我們，就更別說巨額撫養費了。”
聞言，喬娜也楞住了。
“可我是親眼看見，薛誠的資金記錄裏，每個月都會劃出百萬巨款出去，我問過他，他說是給你和兩個孩子的撫養費。”
“我從來沒有收到過。”姜喜月直接道：“他不會是把業務資金當做撫養費哄你的吧？”
“我是明明親眼看見的，那就是私人賬戶。”
那時，喬娜因為和父親關系不和，想要留在MC集團幫忙，就在薛誠的辦公室裏幫他整理東西，剛好接到了銀行的電話。
薛誠每個月都會向一個賬戶轉賬數百萬，有時候甚至高達千萬，幾年從未間斷過。
她記得薛誠生活十分節儉，擔心是弄錯了，特意去詢問。
薛誠看到賬單之後，說是每個月給前妻和孩子的生活費，從離婚前就沒停過。
當時喬娜還覺得他重感情，對他好感更甚，所以後來發生這麽多事，也堅信薛誠是喜歡和照顧兩個孩子的。
可是現在姜喜月說沒收到，那些錢又是寄給誰的？
聽她這麽一說，姜喜月也有些好奇。
薛誠現在身上綁著系統，為了能早點達到首富的目標，以前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嚴於律人，怎麽可能會每個月轉賬這麽多錢？
而且還持續了好幾年，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。
姜喜月笑了笑，詢問道：“你還記得那個賬戶的名字嗎？”
喬娜搖頭。
“那個賬戶有什麽不對嗎？”
姜喜月看著她的眼睛，道：“你就不想知道，薛誠到底在給誰匯錢嗎？肯定是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。”
聞言，喬娜一楞，陷入沈思。
“想！”
——
文化節的推進項目正在穩步進行中。
姜喜月的特色文化節全部都是因地制宜的不同風格，需要大量的時間調查風土人情，同時根據當地的民情進行調整。
在大量數據的支持下，一個月之後，計劃中的五個文化區真是開始建造。
這些文化節的選址位於五湖四海，而且大多是旅游城市，本身就有巨大的客流量，得天獨厚的條件，讓熱度瞬間拔高到了頂點。
幾乎每天都有人在等著文化區的開業。
因為不需要特意建造，新文化區的開業有快有慢，最快的一處不到一個月就順利開業了。
時間太短，剛開始還有人表示懷疑，但照片一上傳，瞬間讓所有人打消的疑慮。
而且他們驚奇地發現，這個文化區和之前A市的第二大道竟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格！
要是仔細觀察，就會發現裏面蘊藏著很多巧思。
一時間，不少已經去A市參觀過的游客又蠢蠢欲動起來。
文化區的熱度瞬間被引爆！
接下來兩個月，剩下的幾個文化區也在陸陸續續開業。
不同的風格和特色每次都能刷新所有人的固有認知，而對於當地風情的考量，也被大批當地人接受。
此時，全國已經有了六個不同風格的文化區，不少人在各個地區之間游走，流連忘返。
在幾個文化區大成功的同時，姜喜月的辦公室裏也陸陸續續收到不少其他城市發來的邀請函，希望能與她合作，在自己的地區也建立同樣的項目。
邀請函雪花一樣飄來，差點把她的郵箱塞滿。
在如此盛況之下，姜喜月的資產也在瘋了一樣膨脹，誰能想到，在短短幾個月之前，姜喜月還在為了報名參賽而把家裏的家具出售。
在文化區項目蓬勃發展的時候，MC集團卻在薛誠的錯誤決斷下陸續遭遇了幾次滑鐵盧，再加上之前的負面新聞影響，一時間風評下降，被人詬病。
本來預定跟安德烈合作的消息，也在喬娜和薛誠遲遲沒有訂婚的情況下不斷拖延，希望渺茫。
不少人都在疑惑，當初有如神助，決策英明的薛誠，怎麽會連續出錯？
這完全不像他的作風。
薛誠自己卻十分清楚，這些決斷之所以會出錯，就是因為他沒有按照系統的吩咐做。
此時看著損失的資金和名聲，他才知道慌了。
“現在怎麽辦？還有辦法挽救嗎？”
系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，沒有一點感情：【這是宿主自己的決定，後果由你自己承擔。】
薛誠臉色鐵青。
之前系統答應肯定會讓他順利和安德烈合作，結果在它的安排下，卻一次又一次出事，薛誠覺得自己又可以了，瞞著系統偷偷做了幾次投資。
沒想到，竟然全部事變，無一生還。
他根本就不會管理公司，過去的幾十年中，要不是有系統幫忙，連財務報表都看不懂，怎麽懂投資？
此時面對系統的態度，他只能認慫：“你可是答應我，會讓我當上首富的，這是你的任務。”
果然，腦海中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兒。
系統道：【現在解局的唯一辦法，就是盡快和喬娜結婚，在安德烈的幫助下把產業方向移到國外，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。】
【目前喬娜對你的好感度為68/100，稍低，不過並不是沒有可能，你需要排除一切潛在的危險。這段時間的一言一行都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做，同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，倪倩和薛詠天不能被發現。】
薛誠連忙點頭。
“好，我會照做的。”
系統又道：【如果當初你按照我的要求，不要在外面留下把柄，現在就不用擔心了。】
聞言，薛誠瞬間急了，理直氣壯道：“那可是我的兒子！難道你讓我一輩子給人當上門女婿，孩子都不能跟我姓？不跟我姓的孩子，還能叫我薛誠的兒子嗎？”
當初要不是為了錢，他根本不會選擇入贅。
看著孩子一個個都跟著姜喜月姓，仿佛跟自己沒什麽關系，以後有人不是自己的孩子。
為了給自己留個種，結婚幾年之後，他就在外面和情婦生了一個跟自己姓，屬於自己的孩子，才終於覺得圓滿了。
如果以後和喬娜結婚，他也是入贅的身份，生了孩子也不能跟自己姓，那現在的孩子就成了他唯一的種。
幾年來，薛誠一直在悄悄給情婦和孩子寄錢，計劃等自己成功當上首富之後，和喬娜離婚，然後就把孩子接過來，繼承自己的財產。
“你放心好了，所有和他們的交涉都是讓薛春白來的，我輕易不和他們見面。幾年了，姜喜月都沒察覺，我絕對不會讓薛詠天被發現的。”薛誠保證道。
系統：【最好如此。】
說著，薛誠又拿出手機，給薛春白打電話。
“這段時間你多幫我去看看倪倩和詠天，我要專心處理喬娜的事，暫時不跟他們見面了，讓他們沒事也不要聯系我，免得被發現。”
薛春白早就知道薛誠在外面有個情婦和私生子，甚至還舉雙手讚成，以前曾經幫他們打過掩護，馬上答應下來。
“放心好了，哥，我會仔細叮囑他們的。”
“這件事我只相信你。”薛誠道：“我們薛家的香火可就交給你了。”
薛春白立即保證：“今天倪倩才剛剛給我發消息，說生活費已經花光了，之前給的不夠用，我今天送錢過去，順便看看詠天。”
聞言，薛誠皺起眉。
對於這對母子，他出手已經十分大方，沒想到一個月不到，幾百萬就被花光了。
“我再轉給你一些錢，你送過去，提醒他們節省一點，不要浪費。”
掛斷電話，薛春白很快就收到了一筆六百萬的轉賬，立即從裏面偷偷扣下三百萬，帶著剩下的錢去郊外的別墅找人。
這幾年，薛誠一直把兩人藏在這兒，除了薛春白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一下車，她迅速朝裏面走去，見倪倩正在看電視。
她如今也才三十不到，正值青春年華，模樣也十分漂亮，保養得當，從頭到腳都是名牌，懶散地攤在沙發上。
一看到薛春白進來，才迅速起身，立即可憐兮兮道：“薛小姐，你總算來了，你要是再不來，我和詠天都快吃不上飯了。”
薛春白轉頭找了一圈，看見侄子薛詠天正在角落裏自己玩游戲。
孩子今年八歲多，長得壯實，胖墩墩的，模樣很像薛誠，但看著有點笨笨的，似乎腦袋不靈光，一直拿著一個三角形的積木往正方形的框裏懟。
看見孩子，她才道：“你上次不是說錢不夠用嗎？我哥這次多了不少，三百萬呢，不過哥也說了，這段時間他有事不能過來，你不要主動聯系他，錢也節省一點用。”
說著，遞出一張銀行卡。
倪倩一聽只有三百萬，心裏有些不滿。
“薛小姐，你這不是說笑嗎？我可是知道的，我有姐妹跟著其他幾個老板，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四五百萬，我跟了薛誠這麽多年，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，一個月給我兩三百萬，跟打發叫花子似的。”
薛誠看在兒子的份上，每個月給的錢其實不少，但每次都被薛春白劃走了一半。
不過她怎麽可能說出來？
反而勸道：“姐姐，目光要放長遠些，你現在的忍耐都是為了以後，我哥都說了，他就認詠天這麽一個兒子，以後等他當上首富，馬上就接你和孩子過去，到時候你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？而且兩百萬也不少了。”
聞言，倪倩果然心動了。
說實話，要不是因為薛誠之前的保證，她早就已經走人了。
她接過銀行卡，道：“知道了，我不會讓人發現的，不過詠天還得上學，總得找個人接送吧？”
“這件事我會處理的。”
薛春白安排好一切，千叮嚀萬囑咐讓倪倩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她和薛誠的事，才終於離開。
臨走前特意叮囑：“你這段時間也不要往外跑了，就在家裏，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。這件事都藏了快十年了，可不能在這時候被人發現。”
離開郊區別墅之後，拿著剛到手的錢，薛春白馬上就去了白馬會所。
此時天色剛剛暗下來，經理一看到她，馬上笑臉相迎，將人迎進包間。
“薛小姐，今天還是照舊嗎？”
薛春白十分爽快道：“我聽說有新人出臺了？都叫過來吧，我今天想高興高興。”
經理臉上一喜，恨不得把這個金菩薩供起來。
她每個月都會來一次，出手闊綽，每次都能消費上百萬，跟店裏的搖錢樹似的。
“沒問題，我馬上去安排！”
說完，出門立即招呼一個女服務員過來。
“小晨，薛小姐來了，你去拿些酒過來，要最貴的，聽到了嗎？”
聞言，小晨驚訝地從門縫往裏看。“是MC集團總裁的妹妹，薛春白小姐嗎？”
“不是她還能有誰？”
經理推了她一把：“快點去！”
“好，好。”
小晨拿著托盤迅速朝酒櫃走去，一直走出了經理的視線，拿出手機，偷偷摸摸發了一條短信：
【薛春白來了，怎麽辦？】
消息傳到司煬的手機上。
此時酒店的工作剛剛結束，他開車送姜喜月回去，剛剛打開車門，手機突然響起。
他拿出來一看。
“姜總，薛春白現在正在白馬會所。”
聞言，姜喜月下車的動作停下來。
“和我們計劃的時間差不多，十號。”
之前從喬娜口中得知，薛誠每個月都會固定向外匯出一筆巨款，姜喜月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，私下找人調查，發現薛誠那筆錢會留到薛春白手中。
但是在薛春白收到錢的當天，會自己扣下一半，然後把剩下的一半再轉出去，幾張銀行卡相互交替使用。
也就是在轉賬的這天，她會消失一段時間，然後去白馬會所消費。
幾年來，幾乎月月如此。
薛春白消失的那段時間，肯定發生了什麽事，過去的幾個月姜喜月曾經派人跟蹤，但因為不敢靠太近，每次都把人跟丟。
失敗幾次後，姜喜月開始從白馬會所下手，特意讓司煬和會所的員工套近乎，讓對方做內應，看到薛春白出現就馬上通知他們。
“可以讓小晨幫忙聽聽她說了些什麽嗎？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。”
“可以。”
司煬迅速編輯短信。
姜喜月又道：“我們也過去。”
兩人迅速上車，迅速來到白馬會所門外。
天色已經漸漸轉暗，這裏整條街都是相似的店鋪，霓虹燈光十分暧昧，招牌旁邊扇動著誇張的字體，隔著門，都能隱約聽見裏面的音樂聲和歡聲笑語。
除了之前去酒店救姜夢雨，姜喜月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。
司煬道：“姜總，你稍等，我進去接應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吧。”
姜喜月叫住他，迅速跟了上來。
聞言，司煬眼裏閃過一絲猶豫，但很快就點了點頭，放慢步伐跟在姜喜月身後，兩人一起朝裏面走去。
推開門，音樂聲直接撞擊在耳膜上。
姜喜月微微皺了皺眉，站在門裏的兩個男人立即上前。
“女士，是來玩嗎？”
兩人穿著花裏胡哨的襯衫，胸口幾個紐扣都散開著，露出大片皮膚，一靠近，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。
姜喜月有些不適應，突然感覺司煬不噴香水是一個多麽難得的好習慣。
她身體稍稍後退了些。
進門之前，司煬就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，見對方往姜喜月身上靠，目光一冷，正準備把人推開。
手剛剛擡起，突然見前面的人向後退了些，幾乎快要靠進他懷裏，動作立即停了下來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。
對那兩人道：“是的，麻煩你帶路。”
聞言，兩人才註意到司煬的存在，驚訝地轉頭看去，一臉疑惑。
從沒見過來會所玩還自己帶人的……
不過看他的模樣，也難怪女的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的。
他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打量，見姜喜月的打扮不是普通人，心裏立即蠢蠢欲動起來。
事實上，就算周圍客人沒錢，店裏的員工估計也會搶著照顧。
他們在店裏工作這麽長時間，伺候的都是有錢富婆，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年輕漂亮的？
想著，那人的態度更加熱情。
“這是我的榮幸。”
說著，微微彎腰，同時伸手去拉姜喜月的手，想要在她手背上親吻。
可剛伸出手，站在客人身後的高大男人突然動作，把他的手擋了回去。
司煬眼睛裏閃著不悅的光。
果然還是不應該讓姜喜月進來的。
他不著痕跡地在周圍掃了一圈，就算眼前的人此時穿著最保守，甚至有些死板的職業套裝，長發盤起，也絲毫不影響她身上的魅力，不斷吸引著周圍的視線。
若是他們看到姜喜月平時的模樣……
想到那個畫面，司煬微微瞇了瞇眼睛，冷冷的吩咐：“帶路就可以。”
兩人見狀，不敢再搞小動作，將他們帶到另一個包廂。
司煬點了一些酒水做掩護，謝絕其他服務，關上門，便道：“小晨正在隔壁包廂，我讓她開了通話。”
說完，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。
上面正保持通話界面，擴音器裏傳來音樂聲和薛春白豪爽的聲音。
“……今天不醉不歸，你們要是讓我高興了，所有酒我都能買下來，知道了嗎？”
周圍立即傳來一陣歡呼，薛春白的笑聲格外清晰。
“你是最善解人意的，來，想喝什麽，我都要了！”
姜喜月聽著她和幾個人的調笑，有些不解。
“薛春白每個月來這家會所一次，幾年來消費超過七千萬，用這麽多錢卻只能買一夜的快樂，實在不值，而且這家店的平均水平確實不高。”
剛才進來的時候，她大致看了一圈。
這裏雖然是牛郎店，但大多數員工都只是普通面孔，有些瘦小，還不如司煬來得好看，身材也遠遠不如。
想著，她轉頭朝司煬看去。
昏暗燈光下的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神秘感，寬肩窄腰，完美禁欲的西裝，五官足以和明星媲美。
而且姜喜月知道，他工作的能力也同樣出類拔萃。
這樣的人當助理確實有些可惜，就算是換一個地方，也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。
司煬註意到她的視線，疑惑看來。
“姜總？”
姜喜月：“我聽說，這家店的頭牌月入百萬，但我看了照片，還不如你好看，我給你的工資似乎太少了。”
聞言，司煬挑眉。
“姜總擔心我會跳槽？跳到這裏？”
姜喜月是擔心他會有心理落差，這樣的人才，她舍不得放手，自然要用最好的待遇留住。
看出她心中所想，司煬笑了一下。
隱藏在黑暗之後的目光格外柔和。
“放心，我不會跳槽的，我會一輩子跟在姜總身邊。”
姜喜月微微點頭，放了心，又隱約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太對。
正要詢問，司煬繼續道：“我對工資並沒有太多要求，但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。”
聞言，姜喜月微微側耳，認真地聽著。
司煬深吸一口氣，喉結滾動。
“我希望……”
剛開口，桌上的手機突然傳來薛春白醉意朦朧的聲音：“以後每個月我都能過來找你們！我哥現在可真大方啊，他們不能見面，所有錢都要經我的手，你們誰讓我開心了，我就點誰出臺！”
聽見這話，司煬瞬間安靜下來。
整個包廂中只剩下薛春白的聲音。
其中一個男人問：“薛總對您真大方，你們是親兄妹，難怪每個月給您這麽多錢。”
薛春白已經徹底喝醉了。
“給我？他是惦記他那個見不得光的兒子！八年都不敢讓人知道，丟在喜桃花園那個破地方，全靠我、全靠我照顧，我要是不撈點好處，像話嗎？”
“您真是辛苦了，以後可一定要經常過來，我們幫你放松放松……”
歡笑聲再次傳來。
縱然姜喜月之前已經有了猜測，可是當聽見這句話的時候，心裏瞬間如驚濤駭浪。
“原來薛誠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，難怪他從來不關心姜夢雨和姜寄風。”
司煬擔心地看著姜喜月，見她眉心緊皺，還以為她在為此傷心。
“姜小姐，你別難過，我永遠不會背叛你。”
他低聲承諾，但姜喜月心裏想的都是喬娜之前說的話。
自從上次見面之後，喬娜和她的聯系一直沒斷過，就是想要查出薛誠把錢拿到了什麽地方。
她說，這段時間薛誠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結婚的事，不斷催促她早點訂婚，人也不在暴躁易怒，對她處處討好。
就是因為這件事？
她認真思索著，可是落在司煬眼中，就變成了傷心和痛苦。
兩人有過二十多年的婚姻，在離婚前的兩年中，司煬親眼看到他們夫妻和睦，姜喜月眼中寫滿了對丈夫的愛。
他緊抿著嘴唇，看著姜喜月低垂的頭，忍不住上前，緩緩擡起手，想要安慰她。
姜喜月突然起身，激動道：
“你把剛才的錄音發給喬娜，然後再找人去喜桃花園探一探，找到薛誠孩子住在什麽地方。”
剛說完，回頭看到他奇怪的動作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司煬仔細一看，見姜喜月眼中光芒爍爍，根本不見半點傷心，反而寫滿了激動，才發現自己想錯了。
慢慢收回手。
“沒事，我先去和小晨打聲招呼，把酬勞交給她。”
姜喜月點頭：“這次要不是有小晨幫忙，我們也不會這麽快就發現真相，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配合。”
“在巨額酬勞面前，很多人都會心動。”司煬理所當然道。
“可我看，她答應幫我們不是因為錢。”姜喜月笑著轉頭朝司煬看去，目光中多了幾分揶揄，道：“難道你看不出小晨喜歡你嗎？”
聞言，司煬的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，帶著幾分試探，看不清心裏在想什麽。
“那你是怎麽想的？”
他的目光格外認真，認真得姜喜月有些驚訝。
立即認真起來，仔細想了想，才道：“我覺得你們兩個挺般配的，如果你願意的話，我可以讓小晨就酒店幫忙。”
說完，司煬卻徹底安靜下來。
“是嗎？”
不清不楚地應了一聲，隨後道：“我先送您出去，然後再去找小晨。”
姜喜月疑惑地看他，總覺得司煬似乎在生氣，卻又不知道他在氣什麽，只能點頭。
送走姜喜月，司煬又回到會所。
小晨剛接到消息，離開包廂，正在準備去送新的酒水，回頭看到司煬出現，臉頰一紅。
“你要的消息都拿到了嗎？”
司煬穿著襯衫和深色馬甲，漂亮的倒三角身材顯露無疑，但他似乎有些煩躁，眉頭緊皺，眉低低地壓著眼。
一邊走過來，扯了扯領帶，本來整整齊齊的紐扣被解開，露出一小段鎖骨。
爆炸的荷爾蒙讓小晨不敢直視，心裏小鹿亂撞。
他徑直走過來，逼近小晨也沒有停下，一直將人堵在墻角。
微微彎下腰，修長的手指卷著女生微卷的長發，漆黑的眸子裏盛滿怒火，但聲音卻溫柔至極。
“成功了，你做得很好。”
小晨身體發軟，幾乎有些站立不穩，聲音微微顫顫的。
“能幫到你就好了，以後你還需要我做什麽，都可以告訴我。”
“嗯……”
司煬低低應了一聲，身體微微靠近，擡手托起她的臉。
小晨身體輕顫，看著他如墨的眸子，幾乎要沈溺進裏面去。
“你……做什麽？”
司煬凝視著她的眼睛。
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小晨瞬間緊張起來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雖然還沒回答，但司煬已經看出了她的答案，眸色漸漸冷下來。
“可是我不喜歡你。”
小晨上一秒還在喜悅中，聽見這話，臉色瞬間煞白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看見的卻是他臉上的冰冷。
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：“嚴格來說，我們只是雇傭關系，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，希望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聯系，以免有人誤會。”
撤身，將一個裝滿錢的信封放進她手裏。
小晨拿著手裏沈甸甸的酬勞，卻高興不起來。
“我還可以幫忙的……”
司煬卻沒有再看她，抽出領帶，又重新扣好紐扣，系上領帶，回覆了最開始的溫和疏遠。
“謝謝你之前的幫忙，給你的錢裏還包括今天包廂裏其他人的酬勞，替我謝謝他們。”
說完，朝她微微彎腰示意，隨手整理好剛才被他碰外的酒杯，轉身離開。
小晨看著他的背影，似乎沒有反應過來。
明明之前司煬是那麽溫柔……
她仔細回憶著，卻驚訝地發現，司煬的溫柔從來帶著疏遠，並不是親近。
從一開始，只有面對那個人的時候，他的溫柔才是真的，那快要溺死人的溫柔，看得她羨慕不已。
姜喜月坐在車上，正在和喬娜打電話。
錄音發過去之後，喬娜震驚不已，差點直接去找薛誠當場對峙，還好被她攔了下來。
“我們需要仔細計劃，你先不要哭，還可以再想辦法，這件事現在是我們手上最大的籌碼……”
正說著，見司煬從會所裏走出來，他卻沒有去開車，反而打開了後座的車門。
站在外面不說話。
姜喜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對喬娜匆匆道：“總之，現在還不能和薛誠攤牌，待會兒我再給你電話。”
說完掛斷電話。
“怎麽了？出事了？”
司煬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。
“姜小姐，我已經把酬勞交給小晨，和她說清楚，以後不會再連續，並且已經刪除了她的聯系方式。”
“？”
姜喜月有些不明所以，就算工作已經結束，也不必如此無情。
緊接著，又聽見司煬道：“我不喜歡她。”
他的視線凝視著姜喜月，狹長的眸子在月色下似薄情似深情，聲音緩緩地。
“姜小姐，我有喜歡的人。”
“喜歡了很久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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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員工帶她到辦公室的時候，一臉的警惕。
因為之前的事,正在別說酒店，就連整片文化區的人都對MC集團持有敵視態度,喬娜又是薛誠的女友,在大家眼裏都是一丘之貉。
幾個酒店的員工把人送到之後，又偷偷給姜喜月發消息：
【姜總，我們就等在外面,要是有什麽情況我們馬上進去幫忙！】
喬娜在辦公桌對面坐下，笑了笑，道：“謝謝你願意見我。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，第二大道就跟換了一個地方似的，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都有些不敢相信，要不是和你有約，我可能已經忍不住到處參觀了。看來,當初讓你來做這個地區的改建是一個完美的選擇,甚至比建造樓盤更好。”
“薛誠也是這麽想的嗎？”
喬娜尷尬地笑了笑。
“姜女士,其實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,你以前和薛誠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感覺？”
“什麽意思？你想問什麽？”
姜喜月有些不解。
此時再仔細看眼前的人,喬娜看上去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被沖昏頭腦,反而寫滿了困擾。
喬娜猶豫了一會兒，幹脆道：“我和薛誠在一起半年多,卻越來越看不透他的為人，有時候他溫柔體貼，是我理想中的完美丈夫，但有時候卻又暴躁易怒,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。我喜歡他的體貼，但是又不滿他的易怒性格，讓我不知道該怎麽選擇。我想問問你，薛誠以前也是這樣嗎？”
她眼中流露出遲疑和猶豫。
姜喜月微微一笑，詢問道：“記不清了，你覺得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薛誠？”
聞言，喬娜仔細思索了一會兒。
“大多數時候，薛誠很好相處，對我也很好，只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開始暴躁易怒的，而且沒事都是提到你的事實……”
她看過來，意有所指。
姜喜月高高揚起眉。
“你想說，是因為我？”
“我是覺得，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，導致薛誠一聽到你的事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，而且你也對他充滿敵意，這樣下去對你們兩個人都不好，所以想來找你找你。”
她天真地看著姜喜月，是真的希望想辦法能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。
不愧是在象牙塔中長大的大小姐，就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樣，就算到現在也還相信薛誠。
“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麽誤會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難道當初入贅，二十多年的婚姻之後，我卻成了凈身出戶的人，這是假的？”
姜喜月打斷她的聲音。
“難道那三枚血鉆被偷是假的？他拿走公司所有資產，讓我和兩個孩子險些吃不上飯是假的？還是說，我那個被他欺騙，現在還在拘留所的兒子，也是假的？喬娜小姐，你覺得這些都是我們之間的誤會嗎？”
連續幾個問題，問得喬娜瞬間啞然。
她張著嘴猶豫了半天，才終於道：“可是這些都不是薛誠做的，是他的手下、薛春白，還有其他人……”
姜喜月笑了。
“你相信？”
喬娜皺著眉：“我覺得，薛誠並不是真的不關心你們，MC集團雖然是從姜氏發家，但集團能成長到現在都是他的功勞。更何況，雖然他沒有分你公司的資產，但每個月都給你和孩子巨額撫養費，你們應該也……”
“什麽撫養費？”
姜喜月感覺不對，“離婚之後他一分錢都沒有給過我們，就更別說巨額撫養費了。”
聞言，喬娜也楞住了。
“可我是親眼看見，薛誠的資金記錄裏，每個月都會劃出百萬巨款出去，我問過他，他說是給你和兩個孩子的撫養費。”
“我從來沒有收到過。”姜喜月直接道：“他不會是把業務資金當做撫養費哄你的吧？”
“我是明明親眼看見的，那就是私人賬戶。”
那時，喬娜因為和父親關系不和，想要留在MC集團幫忙，就在薛誠的辦公室裏幫他整理東西，剛好接到了銀行的電話。
薛誠每個月都會向一個賬戶轉賬數百萬，有時候甚至高達千萬，幾年從未間斷過。
她記得薛誠生活十分節儉，擔心是弄錯了，特意去詢問。
薛誠看到賬單之後，說是每個月給前妻和孩子的生活費，從離婚前就沒停過。
當時喬娜還覺得他重感情，對他好感更甚，所以後來發生這麽多事，也堅信薛誠是喜歡和照顧兩個孩子的。
可是現在姜喜月說沒收到，那些錢又是寄給誰的？
聽她這麽一說，姜喜月也有些好奇。
薛誠現在身上綁著系統，為了能早點達到首富的目標，以前還沒離婚的時候就嚴於律人，怎麽可能會每個月轉賬這麽多錢？
而且還持續了好幾年，加起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。
姜喜月笑了笑，詢問道：“你還記得那個賬戶的名字嗎？”
喬娜搖頭。
“那個賬戶有什麽不對嗎？”
姜喜月看著她的眼睛，道：“你就不想知道，薛誠到底在給誰匯錢嗎？肯定是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。”
聞言，喬娜一楞，陷入沈思。
“想！”
——
文化節的推進項目正在穩步進行中。
姜喜月的特色文化節全部都是因地制宜的不同風格，需要大量的時間調查風土人情，同時根據當地的民情進行調整。
在大量數據的支持下，一個月之後，計劃中的五個文化區真是開始建造。
這些文化節的選址位於五湖四海，而且大多是旅游城市，本身就有巨大的客流量，得天獨厚的條件，讓熱度瞬間拔高到了頂點。
幾乎每天都有人在等著文化區的開業。
因為不需要特意建造，新文化區的開業有快有慢，最快的一處不到一個月就順利開業了。
時間太短，剛開始還有人表示懷疑，但照片一上傳，瞬間讓所有人打消的疑慮。
而且他們驚奇地發現，這個文化區和之前A市的第二大道竟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風格！
要是仔細觀察，就會發現裏面蘊藏著很多巧思。
一時間，不少已經去A市參觀過的游客又蠢蠢欲動起來。
文化區的熱度瞬間被引爆！
接下來兩個月，剩下的幾個文化區也在陸陸續續開業。
不同的風格和特色每次都能刷新所有人的固有認知，而對於當地風情的考量，也被大批當地人接受。
此時，全國已經有了六個不同風格的文化區，不少人在各個地區之間游走，流連忘返。
在幾個文化區大成功的同時，姜喜月的辦公室裏也陸陸續續收到不少其他城市發來的邀請函，希望能與她合作，在自己的地區也建立同樣的項目。
邀請函雪花一樣飄來，差點把她的郵箱塞滿。
在如此盛況之下，姜喜月的資產也在瘋了一樣膨脹，誰能想到，在短短幾個月之前，姜喜月還在為了報名參賽而把家裏的家具出售。
在文化區項目蓬勃發展的時候，MC集團卻在薛誠的錯誤決斷下陸續遭遇了幾次滑鐵盧，再加上之前的負面新聞影響，一時間風評下降，被人詬病。
本來預定跟安德烈合作的消息，也在喬娜和薛誠遲遲沒有訂婚的情況下不斷拖延，希望渺茫。
不少人都在疑惑，當初有如神助，決策英明的薛誠，怎麽會連續出錯？
這完全不像他的作風。
薛誠自己卻十分清楚，這些決斷之所以會出錯，就是因為他沒有按照系統的吩咐做。
此時看著損失的資金和名聲，他才知道慌了。
“現在怎麽辦？還有辦法挽救嗎？”
系統的聲音聽不出情緒，沒有一點感情：【這是宿主自己的決定，後果由你自己承擔。】
薛誠臉色鐵青。
之前系統答應肯定會讓他順利和安德烈合作，結果在它的安排下，卻一次又一次出事，薛誠覺得自己又可以了，瞞著系統偷偷做了幾次投資。
沒想到，竟然全部事變，無一生還。
他根本就不會管理公司，過去的幾十年中，要不是有系統幫忙，連財務報表都看不懂，怎麽懂投資？
此時面對系統的態度，他只能認慫：“你可是答應我，會讓我當上首富的，這是你的任務。”
果然，腦海中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兒。
系統道：【現在解局的唯一辦法，就是盡快和喬娜結婚，在安德烈的幫助下把產業方向移到國外，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。】
【目前喬娜對你的好感度為68/100，稍低，不過並不是沒有可能，你需要排除一切潛在的危險。這段時間的一言一行都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做，同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，倪倩和薛詠天不能被發現。】
薛誠連忙點頭。
“好，我會照做的。”
系統又道：【如果當初你按照我的要求，不要在外面留下把柄，現在就不用擔心了。】
聞言，薛誠瞬間急了，理直氣壯道：“那可是我的兒子！難道你讓我一輩子給人當上門女婿，孩子都不能跟我姓？不跟我姓的孩子，還能叫我薛誠的兒子嗎？”
當初要不是為了錢，他根本不會選擇入贅。
看著孩子一個個都跟著姜喜月姓，仿佛跟自己沒什麽關系，以後有人不是自己的孩子。
為了給自己留個種，結婚幾年之後，他就在外面和情婦生了一個跟自己姓，屬於自己的孩子，才終於覺得圓滿了。
如果以後和喬娜結婚，他也是入贅的身份，生了孩子也不能跟自己姓，那現在的孩子就成了他唯一的種。
幾年來，薛誠一直在悄悄給情婦和孩子寄錢，計劃等自己成功當上首富之後，和喬娜離婚，然後就把孩子接過來，繼承自己的財產。
“你放心好了，所有和他們的交涉都是讓薛春白來的，我輕易不和他們見面。幾年了，姜喜月都沒察覺，我絕對不會讓薛詠天被發現的。”薛誠保證道。
系統：【最好如此。】
說著，薛誠又拿出手機，給薛春白打電話。
“這段時間你多幫我去看看倪倩和詠天，我要專心處理喬娜的事，暫時不跟他們見面了，讓他們沒事也不要聯系我，免得被發現。”
薛春白早就知道薛誠在外面有個情婦和私生子，甚至還舉雙手讚成，以前曾經幫他們打過掩護，馬上答應下來。
“放心好了，哥，我會仔細叮囑他們的。”
“這件事我只相信你。”薛誠道：“我們薛家的香火可就交給你了。”
薛春白立即保證：“今天倪倩才剛剛給我發消息，說生活費已經花光了，之前給的不夠用，我今天送錢過去，順便看看詠天。”
聞言，薛誠皺起眉。
對於這對母子，他出手已經十分大方，沒想到一個月不到，幾百萬就被花光了。
“我再轉給你一些錢，你送過去，提醒他們節省一點，不要浪費。”
掛斷電話，薛春白很快就收到了一筆六百萬的轉賬，立即從裏面偷偷扣下三百萬，帶著剩下的錢去郊外的別墅找人。
這幾年，薛誠一直把兩人藏在這兒，除了薛春白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一下車，她迅速朝裏面走去，見倪倩正在看電視。
她如今也才三十不到，正值青春年華，模樣也十分漂亮，保養得當，從頭到腳都是名牌，懶散地攤在沙發上。
一看到薛春白進來，才迅速起身，立即可憐兮兮道：“薛小姐，你總算來了，你要是再不來，我和詠天都快吃不上飯了。”
薛春白轉頭找了一圈，看見侄子薛詠天正在角落裏自己玩游戲。
孩子今年八歲多，長得壯實，胖墩墩的，模樣很像薛誠，但看著有點笨笨的，似乎腦袋不靈光，一直拿著一個三角形的積木往正方形的框裏懟。
看見孩子，她才道：“你上次不是說錢不夠用嗎？我哥這次多了不少，三百萬呢，不過哥也說了，這段時間他有事不能過來，你不要主動聯系他，錢也節省一點用。”
說著，遞出一張銀行卡。
倪倩一聽只有三百萬，心裏有些不滿。
“薛小姐，你這不是說笑嗎？我可是知道的，我有姐妹跟著其他幾個老板，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四五百萬，我跟了薛誠這麽多年，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，一個月給我兩三百萬，跟打發叫花子似的。”
薛誠看在兒子的份上，每個月給的錢其實不少，但每次都被薛春白劃走了一半。
不過她怎麽可能說出來？
反而勸道：“姐姐，目光要放長遠些，你現在的忍耐都是為了以後，我哥都說了，他就認詠天這麽一個兒子，以後等他當上首富，馬上就接你和孩子過去，到時候你還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？而且兩百萬也不少了。”
聞言，倪倩果然心動了。
說實話，要不是因為薛誠之前的保證，她早就已經走人了。
她接過銀行卡，道：“知道了，我不會讓人發現的，不過詠天還得上學，總得找個人接送吧？”
“這件事我會處理的。”
薛春白安排好一切，千叮嚀萬囑咐讓倪倩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她和薛誠的事，才終於離開。
臨走前特意叮囑：“你這段時間也不要往外跑了，就在家裏，要是有什麽事就叫我。這件事都藏了快十年了，可不能在這時候被人發現。”
離開郊區別墅之後，拿著剛到手的錢，薛春白馬上就去了白馬會所。
此時天色剛剛暗下來，經理一看到她，馬上笑臉相迎，將人迎進包間。
“薛小姐，今天還是照舊嗎？”
薛春白十分爽快道：“我聽說有新人出臺了？都叫過來吧，我今天想高興高興。”
經理臉上一喜，恨不得把這個金菩薩供起來。
她每個月都會來一次，出手闊綽，每次都能消費上百萬，跟店裏的搖錢樹似的。
“沒問題，我馬上去安排！”
說完，出門立即招呼一個女服務員過來。
“小晨，薛小姐來了，你去拿些酒過來，要最貴的，聽到了嗎？”
聞言，小晨驚訝地從門縫往裏看。“是MC集團總裁的妹妹，薛春白小姐嗎？”
“不是她還能有誰？”
經理推了她一把：“快點去！”
“好，好。”
小晨拿著托盤迅速朝酒櫃走去，一直走出了經理的視線，拿出手機，偷偷摸摸發了一條短信：
【薛春白來了，怎麽辦？】
消息傳到司煬的手機上。
此時酒店的工作剛剛結束，他開車送姜喜月回去，剛剛打開車門，手機突然響起。
他拿出來一看。
“姜總，薛春白現在正在白馬會所。”
聞言，姜喜月下車的動作停下來。
“和我們計劃的時間差不多，十號。”
之前從喬娜口中得知，薛誠每個月都會固定向外匯出一筆巨款，姜喜月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，私下找人調查，發現薛誠那筆錢會留到薛春白手中。
但是在薛春白收到錢的當天，會自己扣下一半，然後把剩下的一半再轉出去，幾張銀行卡相互交替使用。
也就是在轉賬的這天，她會消失一段時間，然後去白馬會所消費。
幾年來，幾乎月月如此。
薛春白消失的那段時間，肯定發生了什麽事，過去的幾個月姜喜月曾經派人跟蹤，但因為不敢靠太近，每次都把人跟丟。
失敗幾次後，姜喜月開始從白馬會所下手，特意讓司煬和會所的員工套近乎，讓對方做內應，看到薛春白出現就馬上通知他們。
“可以讓小晨幫忙聽聽她說了些什麽嗎？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。”
“可以。”
司煬迅速編輯短信。
姜喜月又道：“我們也過去。”
兩人迅速上車，迅速來到白馬會所門外。
天色已經漸漸轉暗，這裏整條街都是相似的店鋪，霓虹燈光十分暧昧，招牌旁邊扇動著誇張的字體，隔著門，都能隱約聽見裏面的音樂聲和歡聲笑語。
除了之前去酒店救姜夢雨，姜喜月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。
司煬道：“姜總，你稍等，我進去接應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吧。”
姜喜月叫住他，迅速跟了上來。
聞言，司煬眼裏閃過一絲猶豫，但很快就點了點頭，放慢步伐跟在姜喜月身後，兩人一起朝裏面走去。
推開門，音樂聲直接撞擊在耳膜上。
姜喜月微微皺了皺眉，站在門裏的兩個男人立即上前。
“女士，是來玩嗎？”
兩人穿著花裏胡哨的襯衫，胸口幾個紐扣都散開著，露出大片皮膚，一靠近，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。
姜喜月有些不適應，突然感覺司煬不噴香水是一個多麽難得的好習慣。
她身體稍稍後退了些。
進門之前，司煬就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，見對方往姜喜月身上靠，目光一冷，正準備把人推開。
手剛剛擡起，突然見前面的人向後退了些，幾乎快要靠進他懷裏，動作立即停了下來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。
對那兩人道：“是的，麻煩你帶路。”
聞言，兩人才註意到司煬的存在，驚訝地轉頭看去，一臉疑惑。
從沒見過來會所玩還自己帶人的……
不過看他的模樣，也難怪女的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的。
他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打量，見姜喜月的打扮不是普通人，心裏立即蠢蠢欲動起來。
事實上，就算周圍客人沒錢，店裏的員工估計也會搶著照顧。
他們在店裏工作這麽長時間，伺候的都是有錢富婆，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年輕漂亮的？
想著，那人的態度更加熱情。
“這是我的榮幸。”
說著，微微彎腰，同時伸手去拉姜喜月的手，想要在她手背上親吻。
可剛伸出手，站在客人身後的高大男人突然動作，把他的手擋了回去。
司煬眼睛裏閃著不悅的光。
果然還是不應該讓姜喜月進來的。
他不著痕跡地在周圍掃了一圈，就算眼前的人此時穿著最保守，甚至有些死板的職業套裝，長發盤起，也絲毫不影響她身上的魅力，不斷吸引著周圍的視線。
若是他們看到姜喜月平時的模樣……
想到那個畫面，司煬微微瞇了瞇眼睛，冷冷的吩咐：“帶路就可以。”
兩人見狀，不敢再搞小動作，將他們帶到另一個包廂。
司煬點了一些酒水做掩護，謝絕其他服務，關上門，便道：“小晨正在隔壁包廂，我讓她開了通話。”
說完，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上。
上面正保持通話界面，擴音器裏傳來音樂聲和薛春白豪爽的聲音。
“……今天不醉不歸，你們要是讓我高興了，所有酒我都能買下來，知道了嗎？”
周圍立即傳來一陣歡呼，薛春白的笑聲格外清晰。
“你是最善解人意的，來，想喝什麽，我都要了！”
姜喜月聽著她和幾個人的調笑，有些不解。
“薛春白每個月來這家會所一次，幾年來消費超過七千萬，用這麽多錢卻只能買一夜的快樂，實在不值，而且這家店的平均水平確實不高。”
剛才進來的時候，她大致看了一圈。
這裏雖然是牛郎店，但大多數員工都只是普通面孔，有些瘦小，還不如司煬來得好看，身材也遠遠不如。
想著，她轉頭朝司煬看去。
昏暗燈光下的人看上去多了幾分神秘感，寬肩窄腰，完美禁欲的西裝，五官足以和明星媲美。
而且姜喜月知道，他工作的能力也同樣出類拔萃。
這樣的人當助理確實有些可惜，就算是換一個地方，也肯定能有一番大作為。
司煬註意到她的視線，疑惑看來。
“姜總？”
姜喜月：“我聽說，這家店的頭牌月入百萬，但我看了照片，還不如你好看，我給你的工資似乎太少了。”
聞言，司煬挑眉。
“姜總擔心我會跳槽？跳到這裏？”
姜喜月是擔心他會有心理落差，這樣的人才，她舍不得放手，自然要用最好的待遇留住。
看出她心中所想，司煬笑了一下。
隱藏在黑暗之後的目光格外柔和。
“放心，我不會跳槽的，我會一輩子跟在姜總身邊。”
姜喜月微微點頭，放了心，又隱約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太對。
正要詢問，司煬繼續道：“我對工資並沒有太多要求，但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。”
聞言，姜喜月微微側耳，認真地聽著。
司煬深吸一口氣，喉結滾動。
“我希望……”
剛開口，桌上的手機突然傳來薛春白醉意朦朧的聲音：“以後每個月我都能過來找你們！我哥現在可真大方啊，他們不能見面，所有錢都要經我的手，你們誰讓我開心了，我就點誰出臺！”
聽見這話，司煬瞬間安靜下來。
整個包廂中只剩下薛春白的聲音。
其中一個男人問：“薛總對您真大方，你們是親兄妹，難怪每個月給您這麽多錢。”
薛春白已經徹底喝醉了。
“給我？他是惦記他那個見不得光的兒子！八年都不敢讓人知道，丟在喜桃花園那個破地方，全靠我、全靠我照顧，我要是不撈點好處，像話嗎？”
“您真是辛苦了，以後可一定要經常過來，我們幫你放松放松……”
歡笑聲再次傳來。
縱然姜喜月之前已經有了猜測，可是當聽見這句話的時候，心裏瞬間如驚濤駭浪。
“原來薛誠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，難怪他從來不關心姜夢雨和姜寄風。”
司煬擔心地看著姜喜月，見她眉心緊皺，還以為她在為此傷心。
“姜小姐，你別難過，我永遠不會背叛你。”
他低聲承諾，但姜喜月心裏想的都是喬娜之前說的話。
自從上次見面之後，喬娜和她的聯系一直沒斷過，就是想要查出薛誠把錢拿到了什麽地方。
她說，這段時間薛誠一直有意無意地提起結婚的事，不斷催促她早點訂婚，人也不在暴躁易怒，對她處處討好。
就是因為這件事？
她認真思索著，可是落在司煬眼中，就變成了傷心和痛苦。
兩人有過二十多年的婚姻，在離婚前的兩年中，司煬親眼看到他們夫妻和睦，姜喜月眼中寫滿了對丈夫的愛。
他緊抿著嘴唇，看著姜喜月低垂的頭，忍不住上前，緩緩擡起手，想要安慰她。
姜喜月突然起身，激動道：
“你把剛才的錄音發給喬娜，然後再找人去喜桃花園探一探，找到薛誠孩子住在什麽地方。”
剛說完，回頭看到他奇怪的動作。
“你幹什麽？”
司煬仔細一看，見姜喜月眼中光芒爍爍，根本不見半點傷心，反而寫滿了激動，才發現自己想錯了。
慢慢收回手。
“沒事，我先去和小晨打聲招呼，把酬勞交給她。”
姜喜月點頭：“這次要不是有小晨幫忙，我們也不會這麽快就發現真相，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配合。”
“在巨額酬勞面前，很多人都會心動。”司煬理所當然道。
“可我看，她答應幫我們不是因為錢。”姜喜月笑著轉頭朝司煬看去，目光中多了幾分揶揄，道：“難道你看不出小晨喜歡你嗎？”
聞言，司煬的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，帶著幾分試探，看不清心裏在想什麽。
“那你是怎麽想的？”
他的目光格外認真，認真得姜喜月有些驚訝。
立即認真起來，仔細想了想，才道：“我覺得你們兩個挺般配的，如果你願意的話，我可以讓小晨就酒店幫忙。”
說完，司煬卻徹底安靜下來。
“是嗎？”
不清不楚地應了一聲，隨後道：“我先送您出去，然後再去找小晨。”
姜喜月疑惑地看他，總覺得司煬似乎在生氣，卻又不知道他在氣什麽，只能點頭。
送走姜喜月，司煬又回到會所。
小晨剛接到消息，離開包廂，正在準備去送新的酒水，回頭看到司煬出現，臉頰一紅。
“你要的消息都拿到了嗎？”
司煬穿著襯衫和深色馬甲，漂亮的倒三角身材顯露無疑，但他似乎有些煩躁，眉頭緊皺，眉低低地壓著眼。
一邊走過來，扯了扯領帶，本來整整齊齊的紐扣被解開，露出一小段鎖骨。
爆炸的荷爾蒙讓小晨不敢直視，心裏小鹿亂撞。
他徑直走過來，逼近小晨也沒有停下，一直將人堵在墻角。
微微彎下腰，修長的手指卷著女生微卷的長發，漆黑的眸子裏盛滿怒火，但聲音卻溫柔至極。
“成功了，你做得很好。”
小晨身體發軟，幾乎有些站立不穩，聲音微微顫顫的。
“能幫到你就好了，以後你還需要我做什麽，都可以告訴我。”
“嗯……”
司煬低低應了一聲，身體微微靠近，擡手托起她的臉。
小晨身體輕顫，看著他如墨的眸子，幾乎要沈溺進裏面去。
“你……做什麽？”
司煬凝視著她的眼睛。
“你喜歡我嗎？”
小晨瞬間緊張起來。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雖然還沒回答，但司煬已經看出了她的答案，眸色漸漸冷下來。
“可是我不喜歡你。”
小晨上一秒還在喜悅中，聽見這話，臉色瞬間煞白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。
看見的卻是他臉上的冰冷。
他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：“嚴格來說，我們只是雇傭關系，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，希望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聯系，以免有人誤會。”
撤身，將一個裝滿錢的信封放進她手裏。
小晨拿著手裏沈甸甸的酬勞，卻高興不起來。
“我還可以幫忙的……”
司煬卻沒有再看她，抽出領帶，又重新扣好紐扣，系上領帶，回覆了最開始的溫和疏遠。
“謝謝你之前的幫忙，給你的錢裏還包括今天包廂裏其他人的酬勞，替我謝謝他們。”
說完，朝她微微彎腰示意，隨手整理好剛才被他碰外的酒杯，轉身離開。
小晨看著他的背影，似乎沒有反應過來。
明明之前司煬是那麽溫柔……
她仔細回憶著，卻驚訝地發現，司煬的溫柔從來帶著疏遠，並不是親近。
從一開始，只有面對那個人的時候，他的溫柔才是真的，那快要溺死人的溫柔，看得她羨慕不已。
姜喜月坐在車上，正在和喬娜打電話。
錄音發過去之後，喬娜震驚不已，差點直接去找薛誠當場對峙，還好被她攔了下來。
“我們需要仔細計劃，你先不要哭，還可以再想辦法，這件事現在是我們手上最大的籌碼……”
正說著，見司煬從會所裏走出來，他卻沒有去開車，反而打開了後座的車門。
站在外面不說話。
姜喜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，對喬娜匆匆道：“總之，現在還不能和薛誠攤牌，待會兒我再給你電話。”
說完掛斷電話。
“怎麽了？出事了？”
司煬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。
“姜小姐，我已經把酬勞交給小晨，和她說清楚，以後不會再連續，並且已經刪除了她的聯系方式。”
“？”
姜喜月有些不明所以，就算工作已經結束，也不必如此無情。
緊接著，又聽見司煬道：“我不喜歡她。”
他的視線凝視著姜喜月，狹長的眸子在月色下似薄情似深情，聲音緩緩地。
“姜小姐，我有喜歡的人。”
“喜歡了很久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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